案件概述
佛山市三水区人民检察院以佛三检刑诉〔2022〕147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杨某某1、李某某2、杨某某3、戴某某4、关某某5犯诈骗罪，于2022年5月17日向本院提起公诉。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，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。佛山市三水区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黎运开出庭支持公诉，被告人杨某某1、李某某2、杨某某3、戴某某4、关某某5及辩护人容振强、关国正、张栩、周庆强、陈景明到庭参加诉讼。现已审理终结。
控辩方主张
佛山市三水区人民检察院指控：2020年4月起，被告人杨某某1、李某某2、杨某某3、戴某某4、关某某5及杨某2（另案处理）经合谋，先后通过社交软件假扮女性与陌生男子搭讪，以交男女朋友为目的进行交往，待时机成熟后，将被害人约至佛山市三水区等线下门店进行高消费诈骗。其中，被告人杨某某1为该团伙主要负责人，实施提供话术、收集被害人信息、向上线反馈、发放诈骗提成等统筹工作。被告人杨某某1、李某某2、杨某某3、戴某某4、关某某5及杨某2作为“键盘手”，负责冒充女性，以交友为目的骗取被害人信息，由上家将被害人信息转给线下门店和“某共同对被害人实施诈骗。经查实，被告人杨某某1兼做“键盘手”直接诈骗被害人人民币36350元，其伙同其他“键盘手”诈骗被害人人民币74014.40元，合共人民币110364.40元；被告人李某某2的诈骗金额为人民币40725.12元；被告人杨某某3的诈骗金额为人民币18301.40元；被告人戴某某4的诈骗金额为人民币16434元；被告人关某某5的诈骗金额为人民币10403元；杨某2的诈骗金额为人民币7106元。经统计，被告人杨某某1等人的诈骗金额合计人民币129319.52元。
针对上述指控，公诉机关当庭提供了相应的证据，并认为被告人杨某某1诈骗他人财物，数额巨大，被告人李某某2、杨某某3、戴某某4、关某某5诈骗他人财物，数额较大，其行为均触犯了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六十六条，应当以诈骗罪追究其刑事责任。提请本院依法判处。
被告人杨某某1对指控的犯罪事实及罪名均无异议，但辩称：1.他不是主犯，不是主要负责人，更不是老板，只是为店主打工的“键盘手”，应老板要求负责把客户带到指定位置的店里。他和同案被告人是同学、朋友、同乡关系，他们叫他帮忙发单给老板，他才帮忙一同发，他们知道老板是店主，同时也知道老板打钱给他，他只是帮忙代收，然后全部转账给他们，从中并没有抽取提成。2.他和其他人都是负责“键盘手”工作，都是店主老板组织，其他人也清楚从事的工作，所有犯罪话术由店主老板提供。3.所有犯罪所得都经过店主老板安排，“某把客户带到店里消费，之后抽取55%的提成，剩下的钱就打给他，现在他一个人为几位店主老板打工，若由他承担店主老板全部犯罪所得的责任，对他很不公平。
辩护人容振强的辩护意见是：1.对指控杨某某1为团伙主要负责人有异议。杨某某1、李某某2、杨某某3、戴某某4、关某某5、杨某2在本案中的角色地位是一致的，彼此之间不存在上下级关系，每个人的作案工具（ｑｑ账号、陌陌等社交软件）都是各自从网上自费购买进行独自招揽工作的，并非由杨某某1统一分发。六人之间为老乡、兄弟关系，杨某某1只是告知此事，与招揽行为不同，也没有从中另外得益。根据六人的供述，彼此的提成基本一样为40％的比例，其中李某某2、杨某2在40％至45％之间，其是否收到提成以及提成比例并非由杨某某1决定，而是由案涉店主决定和支付。另，案涉的全部提成并非都由杨某某1统一发放，李某某2、杨某某3、戴某某4、杨某2都加入案涉工作群和店主的工作群，并直接由店主支付提成。六人之间彼此独立工作，资源共享以及互相帮忙推广，以达到自己的获利目的，所以即使没有杨某某1的作用，其他五人也依然能够独自通过工作达到获利目的。六人不存在上下级（主犯从犯）关系，应对各自的诈骗事实和实际获利金额承担刑事责任。2.杨某某1归案后如实供述其罪行，认罪态度较好，有悔罪表现，且年纪尚轻，年龄和文化程度较低，法律意识淡薄，系初犯，在审查起诉阶段尽自己能力积极退赃12000元，恳请对其从轻处罚。
被告人李某某2对指控的犯罪事实及罪名均无异议。
辩护人关国正的辩护意见是：李某某2的犯罪数额没有达到数额巨大，可以在一年以下有期徒刑幅度内确定量刑起点，李某某2当庭认罪，可以减少基准刑10%；有退赃情节，可以减少基准刑30%以下；犯罪手段不恶劣，是从犯，情节较轻，有悔罪表现，没有再犯罪的危险，对社区没有重大不良影响，恳请对其适用缓刑。
被告人杨某某3对指控的犯罪事实及罪名均无异议。
辩护人张栩的辩护意见是：1.本案的诈骗活动分为多个环节，杨某某3仅参与前期活动，最终受害人是在与“某约会过程中进行消费，受害人钱财受损金额的多少取决于“某和酒吧老板的行为，杨某某3在整个诈骗事件中起的作用较小，应认定为从犯。2.杨某某3归案后如实供述罪行，具有坦白情节，其认罪悔罪态度好。3.杨某某3获利较少，按40%的提成比例计，其获利为7000余元，在没有稳定工作、经济困难的情况下，仍自行筹款全额退赃，可以减少基准刑的30%以下。4.杨某某3无前科劣迹，属初犯，文化水平不高，主观恶性较小，社会危害性较小，恳请对其从轻、减轻处罚，并宣告缓刑。
被告人戴某某4对指控的犯罪事实及罪名均无异议。
辩护人周庆强的辩护意见是：1.戴某某4对其他被告人的犯罪行为及诈骗的数额不知情、也没有参与，他的工资是按照个人业绩提成发放，根据“罪刑相适应”原则，戴某某4应对其个人参与的犯罪行为涉案数额人民币16434元承担刑事责任。2.戴某某4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，应当认定为从犯。3.戴某某4有坦白情节，已退清违法所得，主观恶性和社会危险性较小，一贯表现良好，是初犯。恳请对其判处缓刑。
被告人关某某5对指控的犯罪事实及罪均无异议。
辩护人陈景明的辩护意见是：1.关某某5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、辅助作用，是从犯。2.关某某5主动认罪，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，有悔罪表现，属于初犯。3.关某某5已退赃人民币10403元，犯罪情节较轻，建议对其适用缓刑。
一审法院查明
经审理查明：2020年4月起，被告人杨某某1、李某某2、杨某某3、戴某某4、关某某5及杨某2（另案处理）经合谋，先后通过社交软件假扮女性与陌生男子搭讪，以交男女朋友为借口进行交往，待时机成熟后，将被害人约至佛山市三水区等线下门店进行高消费诈骗。其中，被告人杨某某1为该团伙主要负责人，实施提供话术、收集被害人信息、向上线反馈、发放诈骗提成等统筹工作，并伙同被告人李某某2、杨某某3、戴某某4、关某某5及杨某2作为“键盘手”，负责冒充女性，以交友为借口骗取被害人信息，由上家将被害人信息转给线下门店和“某共同对被害人实施诈骗。经查实，被告人杨某某1兼做“键盘手”直接诈骗被害人人民币36350元，伙同其他“键盘手”诈骗被害人人民币74014.40元，合共人民币110364.4元；被告人李某某2的诈骗金额为人民币40725.12元；被告人杨某某3的诈骗金额为人民币18301.40元；被告人戴某某4的诈骗金额为人民币16434元；被告人关某某5的诈骗金额为人民币10403元；杨某2的诈骗金额为人民币7106元。
另查明，案发后，被告人杨某某1退赃人民币12000元、被告人李某某2退赃人民币23000元、被告人杨某某3退赃人民币18301元、被告人戴某某4退赃人民币16434元、被告人关某某5退赃人民币10403元、杨某2退赃人民币7106元。
以上事实，被告人杨某某1、李某某2、杨某某3、戴某某4、关某某5在开庭审理过程中均不持异议，且有被害人廖某、苏某、杨某1等人的陈述，被告人杨某某1、李某某2、杨某某3、戴某某4、关某某5的供述与辩解，证人杨某2、蒋某、刘某、杨某3等人的证言，辨认笔录及照片，现场勘验检查笔录，搜查笔录、扣押笔录、扣押清单及照片、发还清单，电子数据现场提取笔录，微信、支付宝、陌陌等软件的截图，被害人信息统计表，微信及支付宝的聊天、交易记录，通话记录，抓获经过，户籍证明等证据证实，足以认定，本院予以确认。
一审法院认为
关于被告人杨某某1辩称其不是主犯及其辩护人容振强提出被告人杨某某1与其他被告人不存在上下级关系，应只对其自己的诈骗事实和实际获利金额承担刑事责任的辩护意见。经查，被告人杨某某1不仅以“键盘手”身份参与诈骗，还负责纠集、招募其他被告人作为“键盘手”进行诈骗，与商家对账后向其他被告人分赃的事实，有同案被告人的供述、证人证言、聊天及交易记录等证据予以证实，杨某某1在共同犯罪中起到积极、主要的作用，应认定为主犯，依法应对其参与或组织、指挥的全部诈骗数额承担责任。被告人杨某某1及其辩护人容振强的相关辩解、辩护意见，理据不足，本院不予采纳。
本院认为，被告人杨某某1、李某某2、杨某某3、戴某某4、关某某5以非法占有为目的，骗取他人财物，其中，被告人杨某某1诈骗数额巨大，其余四被告人诈骗数额较大，五被告人的行为均已构成诈骗罪，应当依法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。公诉机关所控罪名成立，本院予以采纳。在共同犯罪中，被告人杨某某1起组织、主要作用，系主犯；被告人李某某2、杨某某3、戴某某4、关某某5起辅助、次要作用，系从犯，依法应当从轻或减轻处罚，上述被告人的辩护人所提有关从犯的辩护意见有理，本院均予以采纳。各被告人到案后均能如实供述其罪行，依法可以从轻处罚；在案发后均有积极退赃，可酌情从轻处罚。各辩护人所提对相应被告人从轻处罚的相关辩护意见有理，本院均予以采纳。综合上述量刑情节，本院决定对五被告人均予以从轻处罚。被告人杨某某3、戴某某4、关某某5符合缓刑的适用条件，本院依法对三被告人宣告缓刑，上述被告人的辩护人所提对相应被告人适用缓刑的辩护意见有理，本院均予以采纳；但辩护人关国正所提对被告人李某某2适用缓刑的辩护意见，本院不予采纳。根据各被告人犯罪的事实、性质、情节和社会危害程度，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六十六条、第二十五条、第二十六条、第二十七条、第六十七条第三款、第四十七条、第七十二条、第七十三条、第五十二条、第五十三条、第六十四条的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一审裁判结果
一、被告人杨某某1犯诈骗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三万元。
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，即自2021年11月6日起至2024年11月5日止。罚金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缴纳。）
二、被告人李某某2犯诈骗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一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一万元。
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，即扣除先行羁押的三十八日。罚金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缴纳。）
三、被告人杨某某3犯诈骗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十个月，缓刑一年六个月，并处罚金人民币一万元。
（缓刑考验期限从判决生效之日起计算。罚金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缴纳。）
四、被告人戴某某4犯诈骗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九个月，缓刑一年三个月，并处罚金人民币一万元。
（缓刑考验期限从判决生效之日起计算。罚金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缴纳。）
五、被告人关某某5犯诈骗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，缓刑一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五千元。
（缓刑考验期限从判决生效之日起计算。罚金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缴纳。）
六、五被告人及同案人杨某2的退赔款人民币87244元，其中人民币64318.40元，予以分别按比例退赔相应的被害人（详见附表）；被告人杨某某3退赔的余款人民币8365.6元，予以冲抵杨某某3的罚金；被告人戴某某4退赔的余款人民币9940元，予以冲抵戴某某4的罚金；被告人关某某5退赔的余款人民币3934元，予以冲抵关某某5的罚金；同案人杨某2退赔的余款人民币686元，予以发还杨某2。
七、从被告人杨某某1处扣押的手机12部予以没收上缴国库，银行卡4张、电脑主机1台予以发还给杨某某1；从被告人李某某2处扣押的手机9部予以没收上缴国库，银行卡3张予以发还给李某某2；从被告人杨某某3处扣押的号码为183××××****的手机1部、银行卡1张予以发还给杨某某3，其余6部手机予以没收上缴国库；从被告人戴某某4处扣押的苹果牌手机1部、银行卡2张予以发还给戴某某4，其余14部手机予以没收上缴国库；从被告人关某某5处扣押的华为手机1部、信用卡3张、银行卡1张、刷卡宝1台予以发还给关某某5，其余3部手机予以没收上缴国库；从同案人杨某2处扣押的苹果牌手机1部（机身破裂、无法开机）、银行卡3张予以发还给杨某2，其余9部手机予以没收上缴国库。（由扣押机关办理）
如不服本判决，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，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广东省佛山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。书面上诉的，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，副本两份。
审判人员
审判长徐晓光
人民陪审员黄捷
人民陪审员梁艳嫦
二〇二二年八月十五日
法官助理丘雅琳
书记员庾俊辉
